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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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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3

由於昨夜通宵談心, 第二天,三人不約而同地在上課時間犯起了困。

困意仿佛能傳染,以遲歲為中心,一米為半徑, 周圍的同學都深深地陷入沈睡之中。

這幅情景把臺上的周俐氣得一抽一抽的:“醒醒, 都別睡了!我講課就這麽無聊嗎?”

“沒辦法, 學習太用功了。”喻澄志在底下偷笑著接話。

“學習太用功了是吧, 下次考試考不及格我再找你算賬。”

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哀嚎。

想起喻澄志的非主流愛情故事, 遲歲和江肆年仍然心有餘悸。

昨晚,喻澄志硬是不讓他們睡覺, 拉著兩人, 強迫他們聽了一個晚上的“感人肺腑”的愛情故事。

內容很俗套,無非就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, 遇見了一個撐著傘的美女。

遲歲:“我很懷疑那女生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,居然能看上你。”

喻澄志不服:“什麽嘛, 我也是很有魅力的好嘛?”

李子諾做了一個嘔吐的姿勢,引起了喻澄志的不滿。

背後突然飄來周俐陰森森的聲音:“你們四個在幹什麽?”

前排的兩人嚇得身形一震,連忙擺正了坐姿;而後排的兩位大佬慢悠悠地從桌子上起身, 整個過程不慌不忙, 沒有一點緊迫感。

周俐批評道:“老遠就看見你們四個張牙舞爪的,說說你們在聊什麽?”

喻澄志合攏了嘴。

這種時候往往要保持沈默,千萬不能告訴老師。

誰知, 後排的江肆年直言不違:“在聊靈魂的顏色。”

眾人:“……”

周俐被氣笑了:“哦, 得出結論了嗎?”

“還沒, 正在討論。”

“那你們要不先出去討論一下?”說完, 一行人被“請”出了班級。

李子諾身為新時代的好學生,還是第一次被罰站, 窘迫得不得了,手也不知道往哪放。剩下的三人就不同了,都是“老油條”,在外面玩得反而自在些。

“放輕松,就跟出去玩一樣。”喻澄志安慰她,“要不我們三回宿舍睡會?”

說完,還望了他們一眼,似乎在征求他們的意見。

“我讚成。”江肆年獻出了寶貴的一票。

遲歲面無表情:“我沒意見。”

提議達成,三人浩浩蕩蕩地回寢,留下在風中淩亂的李子諾。

-

三人回到寢室,繼續聊昨晚沒聊完的話題。喻澄志單獨坐在一個床上,江肆年則和遲歲擠在一起。

遲歲嫌棄地往床尾挪了挪:“離我遠點。”

江肆年卻緊跟其後:“我冷。”

冷你個大頭鬼啊,你當這裏的暖氣是擺設嗎?

遲歲懶得戳破他拙劣的謊言,想著反正江肆年又不胖,不占地,就讓他坐這兒了。

喻澄志還是不相信:“你們真的沒有一段刻骨銘心驚天動地的戀愛嗎?”

“有。”遲歲嘴角上揚。

“同桌,你昨晚可不是這麽說的。”

喻澄志驚訝地張大嘴:“想不到啊,我還以為就你這種冰山萬年找不到女朋友呢。”

“我現在想起來了。”遲歲朝他揚眉望來,眼裏喊著笑意,卻隱含嘲弄之色,“我和你媽的愛情故事,要聽麽?”

聞言,喻澄志和江肆年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沈默。

“你狠。”喻澄志咬牙,“想亂輩分是吧?”

“謝謝誇獎。”

喻澄志嘆息:“也不知道那些喜歡你的女生都是怎麽想的,跟你談戀愛還不如跟塊石頭談。”

江肆年隨意地搭上遲歲的肩,調侃:

“咱老遲雖然冷漠了點,但就沖著這張臉,我要是女生我也會追他。”

“別謙虛,追你的也不少,估計能從我們班排到學校門口。”

遲歲忽然問:“你一般怎麽拒絕那些追求者?”

“這還不簡單,我通常都說——”江肆年打了個響指,“八班的遲歲喜歡我。”

遲歲:“?”

“同桌,拿你當一下‘擋箭牌’,謝了。”

遲歲無語:“你他媽還真會先斬後奏。”

江肆年咽了口口水:“其實我還有一些難隱之言,不知道該說不該說……”

“廢話少說,快講。”

“我每次遲到登記時,寫的都是你的名字。”

“……”空氣寂靜了一秒。

緊接著,宿舍爆發出喻澄志的哄笑聲:“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年哥你太有才了!”

再看遲歲這邊,他逐漸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,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沈了下去。

難怪。

他說這學期周俐怎麽老說他遲到,原來是有江肆年在背後作祟。

如果說剛剛只是有點介意,那麽現在他已經氣火攻心。

眼見拳頭就要落在江肆年臉上,他連忙伸出手格擋,似笑非笑地哄他:“別生氣,回頭請你吃好吃的。”

聽到吃的,遲歲才消了點氣。

這時,喻澄志分別遞給兩人一瓶酒:“昨天的酒怎麽樣,要不要再來一瓶?”

“別了,醉酒容易發瘋。”

遲歲斜睨了一眼江肆年,挑釁:“你不敢?”

“有什麽不敢的,來。”江肆年大手一揮,撬開了啤酒的蓋子。

少年永遠是這麽幹脆果斷,一杯酒下肚,三分壯了膽,七分醉了夢。

人們總道人間苦短,流水知華年。殊不知,眼前正是最難得的那段光陰。

一滴一滴地抿至微醺,耳垂與臉頰的皮膚微微發熱,目光所及皆是迷離。

七八瓶酒下去,遲歲有些醉了,嘴裏迷迷糊糊地呢喃著什麽,音喉沙啞吐著只有風知曉的話。

他們在深夜推杯換盞,把酒盡歡,情感泛濫,趁著天色昏暗,道出壓抑的肆無忌憚。

過去那些撕裂的疼痛在醉酒的微醺下神奇地愈合。

江肆年則大方地騰出肩膀,任遲歲靠在上面:

“累了就停下來歇歇,我永遠是你的避風巷。”

人們都說愛人多蹉跎,游離試探人情冷漠,在愛的漩渦裏躲了又躲。

可在躲避的同時,也丟失了快樂。

所以他不要躲,要直面,要不枉此生。

……

被宿管發現時,三人在寢室裏喝得酩酊大醉,東倒西歪地躺在床檐。

其中遲歲閉目靠在江肆年肩上,房間內一片溫柔靜謐的景象,讓宿管差點以為這三人是來度假的。

把三人叫醒後,遲歲一下子從江肆年身上彈起,後知後覺地推開江肆年,接著往後退了兩步。

他怎麽會靠在江肆年身上睡著了?!

江肆年正睡得迷糊,挨了一下,疲憊地揉了揉眼:“同桌,剛剛睡得不挺香的嗎,怎麽不繼續靠了?”

遲歲一臉嫌棄:“滾遠點。”

被無視的宿管怒了:“你們聊得挺歡啊,還喝酒,是不是還要對月當歌,把酒言歡?我說你們宿舍怎麽半天不熄燈,搞了半天在這開茶話會。有沒有點身為學生的自覺!”

遲歲低頭看了看表,現在是早上九點。

他們竟然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。

喝酒誤事,說得一點沒錯。

遲歲已經數不清,這是他第多少次挨罵了,只是嘴上不停地應著“嗯”、“好”,實則左耳朵進右耳朵出。

在宿管的責備下,幾人收拾了一下一片混亂的現場,然後匆匆趕到班級,此時已經是第二節課,偏偏又是周俐的課。

周俐看見三人,氣不打一出來:“你們三個昨天跑哪裏去了?膽子不小嘛,罰站站著站著人沒了。”

她頓了頓,故意問:“靈魂的顏色討論出來了沒啊?”

“討論出來了。”江肆年認真地答,“彩虹色。”

周俐無奈地扶了扶額:“……進來吧進來吧。”

事已至此,她還能說什麽呢?

難不成還要再罰三人出去站著,然後又莫名失蹤?

昨天三人突然失蹤,嚇得周俐差點都報警了,把全校各地都找遍了,唯獨忘了宿舍。結果去宿舍一查,發現人就躺在宿舍裏,身邊還有十幾瓶啤酒橫著豎著。

小日子過得挺滋潤。

為了給學生適當施加點壓力,周俐決定在自習課給大家來個大全套檢測。

他們這屆實行的政策是3+2+1,這次考試只考自己選的科。

為了□□學,每個班的人選的科都一樣,放在一起考很方便。

數學試卷發下來,遲歲大概掃了幾眼,心中已經有了底。

有點難度。

確切來說,是很難。

沒過多久,教室內就一片哀嚎,嘆息聲連連。

更有甚者抱頭痛哭,口中嚷嚷著:“媽媽,我再也不學數學了……”

遲歲雖然要控分,但他每次會把試卷上沒寫的題的解答寫在草稿紙上。

就這樣一路順風,遲歲成功來到最後一題,突然發現自己有個公式忘了。

而這個公式正是最後一題的解題關鍵,兩者環環相扣,缺一不可。

遲歲往講臺的方向瞥了一眼,確認數學老師沒在看自己這邊後,偷偷在桌子底下翻開了課本。

這個公式好像在第三單元。

想著,遲歲一下翻到第三單元,然後把每個公式都看了一遍,還是沒能找到那個公式。

就在這時,課本忽然被一雙手合上。

不是他自己的。

擡眸,對上江肆年似笑非笑的眼神。

他斜坐在椅子上,兩腿交疊,右手懶散地撐著下顎,唇角輕勾,眼神繾綣著無盡的暧昧:

“同桌,自己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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